如何让肖像摄影流露出情绪？

今天用AI智能你可以这样做：

由AI驱动的名为Deep Nostalgia的服务可以对静态照片进行动画处理

动起来的肖像似乎流露出了情绪。

但是在上个世纪那个没有AI的年代，如何在摄影作品里表达人物的情绪？

有一位摄影大师，用最淳朴的摄影手法奇迹般的让一张张静止的照片充满了情绪和灵魂。

别人拍摄

奥黛丽·赫本，

是这样的，

这样的，

这样的，

但是，他拍赫本，是这样的，

这些与众不同的充满着情绪的照片都出自理查德·阿维顿（Richard Avedon）之手，20世纪最著名的摄影大师之一。

理查德·阿维顿的父亲是俄裔犹太人，在第五大道有一家时装店。阿维顿热爱时尚的父母订阅了许多像是《VOGUE》《Harper’s BAZAAR》这样的时装杂志，阿维顿最大的爱好就是把自己感兴趣的杂志页撕下来收集起来，慢慢研究照片里的场景设定和人物造型，儿时被艺术与时尚包围的经历对日后阿维顿成为一名时尚摄影师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19岁时阿维顿加入了美国海军服役，临行前父亲送给他一架禄莱福莱相机作为礼物。带着这台相机，阿维顿被派去给船员拍证件照，上千张照片拍下来，他逐渐找到了自己的职业方向。

可以说这段时期奠定了阿维顿日后的人像摄影风格，他惯于采用证件照式的白色或灰色的背景，人物居中，直截了当的展现人们面部最丰富而又最自然的表情神态。

21岁，阿维顿开始为时装杂志《 Harpers Bazaar》工作，在传奇艺术总监布罗德维奇的领导下，他在Harpers当了20多年的专职摄影师。阿维顿初次迈入时尚摄影圈的过程是曲折的，他曾向《Harper’s Bazaar》递出过十四次的职位申请，甚至在这期间还拒绝了《VOGUE》杂志发来的邀请，终于被聘为了杂志的专属摄影师。

而事实证明，《Harper’s BAZAAR》没有看错人。在理查德·阿维顿任职期间，他曾创作过无数张深入人心的时尚摄影作品，帮助了杂志在四五十年代期间树立起了典雅但又不刻意死板的风格，首次将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VOGUE》杂志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有意思的是，与大多数时尚摄影师相反，阿维顿不喜欢在室内的摄影棚中拍摄各种充满现代气息的时尚大片，而是把拍摄背景选在了拥有生活气息的户外。无论是大街上、马戏团、海边，还是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阿维顿的模特总是处于运动状态，富有强烈的生命力，带有“情绪”。

这种做法打破了二十世纪早期时尚摄影一成不变的空间局限、缺乏生活化和叙事感的模式，模特回归到生活当中，使时尚摄影返璞归真，逐步走近读者和受众。

更倾向摆拍的时尚摄影大师塞西尔·比顿，《爱德华七世时代》中的玛丽·泰勒身穿Channel，美版Vogue，1935

用Suzy Parker的话来讲：“理查德•阿维顿是这个行业最好的人，因为他懂得模特们不单单只是衣服架子，而是也有自己的感情。”

多维玛与大象，1955，阿维顿的代表作之一。照片中，超模多维玛身穿白色丝质Dior高级定制晚礼服，站在马戏团里皮肤黝黑的大象前侧。女性的纤细脆弱与大象笨拙粗糙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和反差，画面的视觉张力和内在寓意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虽然理查德·阿维顿在时尚摄影界取得了不可撼动的地位，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热爱摄影的初心。他曾经说过，时装摄影是自己谋生赚钱的手段，而人物摄影则是一直以来想要从事的“更深一层次的工作（Deeper Work）”。

在理查德·阿维顿镜头下留过影的名流无数，他也不会去表现名流们最完美的外貌和他们最高高在上的一面，但人们还是争相前往，希望成为他的拍摄对象。

曾有评论家认为阿维顿使得他镜头下的名流们都看起来都“样貌丑陋”，但这无关摄影师的技术问题，而是事实使然。阿维顿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人们在他的镜头前真情流露，他不仅仅是一位摄影师，更是一位心灵捕手。

据理查德•阿维顿回忆，梦露这张照片完全就是无心之举。当时他叫玛丽莲·梦露伴着工作室的音乐又唱又跳，拍摄下很多欢乐的镜头。而梦露在音乐一停之后，马上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刚才的喜形悦色全然不见，整个人蜷缩在凳子里，卸下了全部的防备，只剩了人们不理解的悲伤。

阿维顿本已都收拾好了摄影器材，但他意识到这将会是一个重要的时刻，还是抓紧相机连拍了数张，记录下了这位女明星的苦闷与哀愁。

阿维顿曾经说过：“肖像照不是临摹。当情绪或事实转化成照片的一刻，它就不是事实，而是意见。”

阿维顿在他几十年的摄影生涯中一直奉行这一独特的摄影宗旨，他的每一张作品都不是沉默的，而是一种有力的情绪表达，意见传递。

阿维顿拍摄的人物含括了战争、政治运动、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甚至是在街上看到理想的拍摄对象，他都会去拍。

70年代后，阿维顿逐渐走向人文摄影，拍摄对象开始大量的对准平民百姓。这个时期的作品所表现出的情绪多了市井气息，比各类娱乐事件、名人肖像更具震撼力。

阿维顿说：“我正在寻找那些令人惊讶，令人心碎或美丽可怕的人;

美丽可能会吓到你，直到你承认它是你自己的一部分。”

1979到1984年期间，阿维顿拍摄了《在美国西部》（In the American West）系列肖像作品。

6年间，阿维顿的足迹遍布美国西部的角角落落，他将镜头指向美国西部底层的各色人群，试图通过摄影这一媒介对美国西部落后地区的生存条件和状态展开视觉上的研究和呈现。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生活窘迫，境遇不堪，却亲近、温和，有着坚定从容的眼神，彰显出阿维顿所秉持的众生平等的创作理念。

照片中，这些被阿维顿寻找来的流浪汉、罪犯、酒鬼、牛仔、矿工，或忧伤，或沮丧，或坚毅，有的愁容满面，有的则露出了对世俗的不屑，但无一例外，都被镜头捕捉到了他们的真情流露。

这组作品在1985年首次展出后引起不少争议：一些人认为阿维顿故意展示美国西部人穷困潦倒的形象，贬低了西方人的形象。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他捕捉到了真正的西方精神。

阿维顿每张作品都试图表现真实的人物状态，他从来不掩饰人物在岁月中留下的痕迹。生活，似乎就写在他们脸上。

阿维顿曾有句名言：“所有的照片都是精确的，但它们都不是事实。”

他穷极一生都在追寻对拍摄对象来说最为准确的照片，让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被拍出来的，而是就像在我们身边，空气中浮动着他们的情绪。

2004年10月1日，81岁高龄的阿维顿在为《纽约客》杂志拍摄美国总统大选时因脑溢血去世。那是他在《纽约客》工作的第12年，也是他职业摄影师生涯的第60年。

在最热爱的摄影事业的陪伴下离开这个世界，或许是一代摄影大师最艺术的离开方式。

关注NOTHINGART，一起分享生活，畅聊艺术！